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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初
 
 埋在桃树下的故事又还魂了
 你看,它们在对岸走来走去
 像来世,更像前世
 我和它隔着一道忘川
 水之汤汤,无可超度
 我在那里种桃花,也折桃枝
 我浇水,也浇自己
 将脸偎向更美更亮的天空
 桃花流水鳜鱼肥,是后来的事
 河流不再打结,能够载舟,也是后来的事
 大河奔涌,我在此岸
 看自己,是如今的事。
 一条大鱼死在岸上
 不知是自己跳上来的,还是被钓上来的。
 
 
 · 春分
 
 流水在襁褓里踢腾着摇篮
 喜鹊跳出春日的眉间
 有人去南柯唤醒故人
 殊不见,白玉兰在此岸
 落了一地月光碎片
 天地间的雨,最是好心肠
 把它们的香,又种回土里
 
 
 · 哆来咪
 
 你弹哆,草芽就破土
 再弹来,芦苇里游出一群鸭
 咪是一群猫叫,我在旅途停下
 随它们看天看日头
 哆来咪,小鹿在远处奔跑
 阳光拓下它们的斑点
 植在我身上
 哆来咪,流水弹起琴键
 我起身,照见水里的影子,头上生着角
 
 
 · 寂静以外
 
 夜晚,是一座容器。
 温客行掉落悬崖,生死未卜
 周子舒震出身体里的钉子
 东南枝先挂
 司藤在雄黄酒里现出树身
 “许仙”落荒而去
 有时同性之谊,盖过男女
 黑是一床棉被
 蛹蛾发之,虎豹伏之
 也有海棠,在雨地里咬着牙
 准备挣出旧年的衫子
 
 
 · 天空的记忆
 
 一座倒置的大海。
 沉船是常有的事,它们在另一个时空飞
 雷雨和灰云都是背后的事情
 这里天空湛蓝,广得让人心里发空
 云朵都成了精,长着冰雪的骨骼
 成山成岭。太阳孤零零地
 在其间流浪。远不如在人间
 沾花惹草,惜阴如金
 我恍惚行至南极或北极
 如果逢见一只企鹅,就和它一起
 堕回八千公尺的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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