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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
一个丢失大海的人
再次回来时,一只鸟
先于他抵达。鸟欢快的叫声
撞击着礁石,海浪长出白色羽毛
他口角湿润,胸中蓄满海水
双脚匍匐着浪花
孤独树
一条河躺累了,站起来
化作一棵孤独树
立在入海处。不开花不结果
只此青绿
因为孤独,许多人靠近
也因为孤独,许多人离开
海水日夜侵蚀,它的根系
裸露出许多支流
终有一天,它们会被大海
吞没,丢却姓氏
两个世界
清晨的海边空寂少人
只有海浪,一次次
涌向人间,又退回去
无功而返,不厌其烦。
我也试图走向它们
身后的脚印,旋即
被它们抹平
椰子树
在南海,有鲛人出水
或婀娜于沙滩,或婷立于街边
鳞光闪耀。以窖藏的海水
在高处锻造日光,酿制蜜汁
滋养众生。
一片向上生长的海,子嗣
遍布人间
榕树
实在喜欢它的根系
密密麻麻的,像一大家子挨挤在一起
各自安好,又纠缠不清
我见过许多族谱,它们就是在这样的纹路上
蔓延。许多支系泛滥
淹没了源头。鸟鸣在缝隙里穿梭
发出的叫声,有着不同的年轮
人声也如此,嘈嘈切切
顺着藤蔓攀爬,酿出的新叶
就要覆盖住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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