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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死的理由】
 
 我赤足长发,奔向太阳。
 你问我何意,我曰川中缺水,岛上升烟。
 我不能像石头,永远躲在时间后面。
 
 你大笑。指着山间林木,
 我看它们,是白鹤。
 它们看我是流水。
 
 我不解。独坐镜中。
 谁把我的身体,藏在心里。
 谁在我的心里,拈花,却不让人微笑。
 
 你从月亮上下来。
 身穿袈裟,手持拂尘,却一脸悲天悯人。
 信我的是心动,不信我的是风动。
 
 我恍恍然,在山顶靠着山。
 让风穿过我,我穿过石头的悲伤。
 我做了什么,让山变得如此虚无。
 
 你伸出一根指头。
 不悲不喜。我跟着伸出一根指头,
 不问不语。
 
 在不会为一本书哭泣之前。
 我不会向一棵树忏悔,
 我看见了太阳,并看见了慈悲。
 
 【深夜有人来访】
 
 夜微深。
 月光飞进草丛,还能看见影子。
 蝴蝶住在树上。
 还有声音。(年轻的,像郑州的那个早上。
 你还未到,我已走进它的潮湿里。)
 他的马鞭睡了没有?
 我路过他的房间,却没有听见。
 一匹马,正穿过他的身体,
 准备去马圈歇息。(你到中州路没有?
 那里的灯火,都挂在树上。
 使它们轻易避开了黑夜的漫长。)
 绕过他的院墙,
 我从小路走出了人间。
 一条六米宽的省道,可能将我带入,
 祖国的西南。
 也可能,扭头将我带向大海。
 如果你到了,你会带我重新返回人间。
 但你没有来,我一直在等。
 一阵秋风,从天边吹来,
 最后在我衣口停下。
 (秋天离我越近,我越看不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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